似水流年1

曾经不屑于许多文章中“许多年以后忆起……”如此这般的话,总觉得未免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只是当自己突然发现青春年少的时代已然离我而去,正惆怅的怀念过去的时光的当口,竟想到“许多年以后我会不会忆起曾经如此这般追忆青春年华?”这不,我自己也在为赋新词强说愁啦。既追忆,也为了许多年以后的追忆,特付诸文字。

还是从童年开始吧。我的童年属于云南,那个丛山峻岭的地方。虽然那里比上海穷,我也因为长年在高原晒得黑黑的而被笑做乡巴佬,却不能影响我热爱那个地方。童年物质的匮乏并不影响成长的快乐。我们玩那时候所有的小孩都玩的跳格子,扔沙包,橡皮筋。那时邻居家的小女孩是我的好朋友,常常一起跳格子。而他弟弟如同所有的小男孩一样爱欺负女孩子,常常在我们跳格子的时候跑来捣乱。通常最后的结果是我们跑回我家继续玩女孩子灵巧的五粒小石子的游戏,而她弟弟则气急败坏的往我家院子里丢石头。

那时最喜欢的事情是吃过晚饭,天还没有黑,所有的小朋友都会到学校的后山上玩,我也不例外。后山上常常开得很多不知名的野花,手巧的就摘来编花环。还有就是斗草。那里有一种草能挤出白色汁液,于是两个人就每人找一根粗壮的挤出一滴汁液挂在草根上,凑在一起,谁的那滴被另外一滴吸走就算输。输了的人就到那有刺的灌木丛里摘那种像莓子一样的果子,红红黑黑酸酸甜甜的,摘一堆来玩过家家,不过最终这些小果子还是进了我们的肚子。还有的人惯会玩恶作剧,把草地上的藤蔓打结做成圈套,然后诱人过来,一脚套进去便跌倒了。

有时候,天黑了以后我们会带上一个玻璃瓶子去田间抓一种么么虫。这种么么虫晚上才出来,又极胖极笨,飞在空中,被一拍之后掉下,半天也飞不起来。很快我们就能抓一大瓶。胆小如我,怕一切昆虫,捉了几次么么虫,竟也食髓知味,乐此不疲。这些可怜的么么虫都被带了回家作了鸡儿的美食。据说鸡吃了养的蛋又大又营养,所以家长们也放纵我们玩这种游戏。

春天的时候,我最喜欢去三中,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三中是什么,只知道那里开的一大片桃花梨花,红红白白一片花海,美得真如仙境。以致后来看了红楼梦中黛玉写桃花诗和葬花辞,心里的影像就是三中那样的一大片的桃花梨花,美人就该配那样的美景。

后来我们家搬离云南,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还记得走的时候我的好朋友来送我,是一个清风月明的夜晚。后来我曾经写过一篇作文纪念那个晚上,语文老师拿了来当范文读,依然记得那个语文老师的评语曰,真情实意乃文章之骨血。其实,这也是“许多年以后忆起”的一些感慨吧。我常常在想,如果旧地重游,我还能看到记忆中的场景吗?如果会失望,未若让它永远只在记忆中。(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