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因其在武昌黄鹤山而得名。传说古时仙人子安乘黄鹤过此,故名。又说费文伟登仙驾鹤于此,费文伟就是三国时期蜀国的费祎,此说认为黄鹤楼命名的由来,是指费祎尸解为仙后,曾驾着黄鹤回来,并在这栋楼休息,所名为黄鹤楼。其实黄鹤楼的名气,又因为崔颢的一首绝唱而名彻天下。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诗的头四句,就是林黛玉所说的“若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这四句,看似随口说出,却一气而下,绝无半点滞碍。“黄鹤”二字再三出现,本是律诗格律上的大忌。首两句五六字皆是“黄鹤”二字;第三句几乎全是仄声,犯了孤拗;第四句结尾“空悠悠”三平调煞尾;第二联应该对仗的也没有对仗。然而就如前人所说“文以气为主”,这四句气势奔腾直下,仙人跨鹤,本属虚无,以无作有,而“一去不复返”,就有一种岁月不再,仙人不可见之憾;而人去楼空,唯余天际白云,悠悠千载,正是世事茫茫之慨。沈德潜评此诗云“意得象先,神形语外,纵笔写去,遂擅千古之奇”。
前半首是散调,奔流直下,然而后半首如果只放不收,则不是一首律诗了。后四句回到格律上来,登楼远眺,晴川草树,历历在目,烘染登楼远眺者的愁绪。萋萋来自《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很多诗中都有借用此句,喻思归之情。末两句强化归思情绪,烟波江上,乡关何处,诗意重归于开头那种渺茫不可见的感觉。
从律诗宏观的格律要求上来说,这首诗其实符合“起,承,转,合”的章法,首联起势苍茫,二联紧承首联“如骊龙之珠,抱而不脱”,两联相接相抱,浑然一体。第三联颈联转回格律上,转而叙述登楼远眺之感念,文势也因此波澜起伏。末联不但意思接上上一联,意境也重归起首的境界,正是“合”。
由于此诗艺术上的出神入化,尽管有很多诗人先后在黄鹤楼赋诗,但是这一首始终被人们推崇为黄鹤楼之绝唱。
相传李白登黄鹤楼本欲赋诗,因见崔颢此作,为之敛手,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后人附会,不得而知。然而李白却有诗明显摹学此诗。到底是大诗仙李白,活学活用,又成另一首脍炙人口杰作,没有任何东施效颦的感觉。李白很少写律诗,然而写起来一样是得心应手,毫不愧让。就是这首“登金陵凤凰台”。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开头两句用了三个“凤”字,却不嫌重复,音节流转明快。凤凰台在金陵凤凰山上,相传南朝刘宋永嘉年间有凤凰集于此山,乃筑台。如今凤去台空,六朝的繁华不再,只有长江水永不停歇。第二联颔联进一步发挥首联的意思,三国时吴国的宫廷也已荒芜,东晋的风流人物也早已进了坟墓。颈联笔锋一转,写到眼前的景象,这两句对仗工整,把三山半隐半现,一洲立于长江中的景象写的活灵活现。末联接上,由浮云而想到当今时事,长安是朝廷所在,浮云蔽日暗示皇帝被奸邪包围,而自己报国无门的沉痛心情。“不见长安”暗点诗题的“登”字,触景生情,意寓言外,余味未消。很多史料记载李白很欣赏崔颢黄鹤楼一诗,欲拟之较之胜负,乃作此凤凰台诗,不知可信否。然而二人两首诗势均力敌,语言流畅自然,不事雕琢,清丽出尘。我是李白的fan,尽管非常喜欢那首黄鹤楼,但我更偏好李白的诗多一点,因为摹他人之作很容易流于东施效颦,能做到工力悉敌是很难的。
另外我想找那首昆曲调的歌《黄鹤楼》,太难找了,谁知道哪里能找到啊?有知道的麻烦告诉我一声。
— 参考《唐诗鉴赏辞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