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把白居易著名的长篇名作《琵琶行》改写成一首绝句,看上去实在是不可能的任务啊。
不过,白居易自己却有一首绝句好似《琵琶行》的精华缩略版。真真绝妙!
夜筝
紫袖红弦明月中,
自弹自感闇低容。
弦凝指咽声停处,
别有深情一万重。
“紫袖”指代弹琴者,“明月”点出题中的“夜”,一句既描绘出月下女子弹筝的形象,宛如画出。次句,弹筝人低容“自”弹“自”感,并非没有听琴者在,而是弹者全神贯注,旁若无人的情态,唯有自感,才能感人。
接下去,作者却没有描写弹得怎么样,好听不好听,而是描写了一个无声的片刻。“指咽”“弦凝”正是如泣如诉的情绪上升到顶点,变成了欲诉还休,正是“冰泉冷涩弦疑绝,疑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情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一节的化用。
《琵琶行》对乐曲本身做了绘声绘色的描写,而这首夜筝却是撷取一个片断,以背面敷粉的方法,正面不写写反面,从侧面落笔,引起读者对自弹自感内容的丰富联想,有“睹影知竿”的绝妙效果。
— 参考《唐诗鉴赏辞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