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片断写作练习。第一人称视角。
很久不写东西，写不来了，手好生啊。
先放个草稿，慢慢改。

餐馆里的客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只剩下一对老夫妻。桌上昏暗的蜡烛也似乎快要烧到尽头，烛光明明暗暗的跳动和老夫妻俩的影子在墙上隐隐的晃动，让我有些头晕的感觉。洗完面前的这堆杯子就可以走了，深吸一口气，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厨子和帮厨一前一后，飞快的打了声招呼就走了，我都没有听清他们说的是再见还是bye bye。老板接手就把餐馆大门关上了，只是那对老夫妻依旧轻轻的在说话，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管怎么样，我只需要洗完我面前的这堆杯子。

老板踱到吧台前面，敲了敲吧台，说道“你今天又把粉红酒搞错了，嗯？”又来挑错？我暗暗叹了口气，咬了咬牙“对不起。”二十几年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才刚刚开始。见我没有说话的意思，老板把杯子拨到一边，伸手拿过招财猫边上的那个土黄色高脚铜杯，哗地一下，里面的硬币纸币一下子散在吧台上。“今天的小费不错啊”，老板讪笑道。我飞快的看了一眼，是不错，大概有七八十块的样子。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又分不到小费。没有搭腔，我继续洗我的杯子。老板拨拉着那堆小费，小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算计，突然说道“今天的小费归你吧……不过今天让我送你回去怎么样？”

啪！我手一抖，杯子碰在水槽边，轻巧的破成两半。脖子后面的筋似乎一下子吊了起来，僵硬得要断掉。“我不要！” 垂下眼，我看着手上的破杯子，好脆的杯子。老板绕过吧台，距我一步之遥。“我是为你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我转过身，手里仍旧捏着那只破杯子，尖锐的棱角在我转身的时候闪过吧台灯反射的光芒。我死死的捏着那半个杯子“不用，我自己坐地铁就可以。”他眯了眯眼，欲往前走一步，又看了看我手里的杯子，一边返身提过垃圾桶，一边开始絮絮叨叨“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又打破一个杯子，你做得还不熟，收工了你应该跟我到下面酒窖去认酒……”背上越来越僵硬，左边是咖啡机，右边是水槽，前面是老板，后面是墙。眼见老板伸手过来要拿我手里的破杯子，可不愿意再让他趁机在我手上摸一下，电光火石间，我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垃圾桶，退后一步说道“我来收拾碎片，你去招呼客人就行。”他一下子愣住，抬眼看我。灯光下他那硕大的脑门油光光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嘴角微微抖了两下。我一手举着破杯子一手拿着垃圾桶挡着，就这么僵持了几秒钟。

谢天谢地，老夫妻俩起身了。趁着老板送客之际，我跑出吧台，抓起自己的外套。“喂，你还没有洗完杯子呢！”老板挡在我前面。

“太晚了，我要赶地铁”我绕开他，只要不在吧台里面，他那小身板，挡不住我。老夫妻俩还在慢吞吞的穿衣服，我冲着老夫妻俩一扬手“再见！先生太太！”

老夫妻俩回身，优雅的回礼“再见，姑娘！”这下，老板不好再挡在我面前。

我跑出餐馆，一路跑进地铁站。月台上等候地铁的人们稍稍给了我安心的感觉。列车进站，卷过的气流带起了我的发丝，刘海散乱地遮住了我额头上沁出的汗珠。茫然的我，不知道人生的下一站，会在哪里？